阿帕基听见悦耳铃铛响动,沉默地把脑袋埋到报纸里,近得完全看不清纸面上的字迹。它们蚂蚁似的聚集在一起爬,兜兜转转几个圈又嵌入了错误的位置,让文字的意味变得天书般晦涩难解。
“阿帕基,你听到了吗?”
“没有。”
他当机立断地回答,心中警铃的声音逐渐盖过了铃铛。一只手伸过来抓住报纸的上半部分力度适中地拉扯,不至于把它当场撕裂,但阿帕基能看到新闻行与行之间越隔越远咧开嘴窃笑,哗啦哗啦的。
“你好像没什么兴趣。”
何止是没兴趣,他强烈抨击某些情趣用品店将恶趣味摆在无知的未成年人可以触及的地方这样的敛财行为。生长发育时期的青少年会探索自己的身体本无可厚非,但是阿帕基不同意小孩子过早接触奇怪的性用品,比如那一对挂在店铺显眼架子上的乳夹。
「没事,我不会把它用到你身上。」乔鲁诺把它拿在手里时是这么说的,彼时阿帕基又气又恼地提着对方衣服后领拖着走,将少女关于衣服要走光了的抱怨抛诸脑后。
他拒绝思考那对小玩意儿现在在什么地方摇曳生姿叮咚作响,虚无的注意力勉强集中在报纸最大的标题上,橙子狂欢节举国上下扔烂浪费了几万吨水果,读了两遍不知其味,风声刮得耳膜隐隐作痛。
“阿帕基,你是不是性无能?”
乔鲁诺话音模糊,拉长最尾的词汇强调出不实的问题所在,脚趾隔着裤腿摩擦夹捏他的皮肤。金发少女松开报纸,转而坐到他身边的沙发扶手位朝他倾斜,浑身上下冒着沐浴露和浴室热水的潮气和花香味,还有铃铛的撩人声音。
“你想死啊?”
阿帕基自暴自弃地放下了挡箭牌。妄自尊大胡乱诊断的庸医穿着他的外套比以往看起来更小,没有拉紧的系带和长过头的衣袖松松垮垮欲盖弥彰,遮不住赤裸胴体,铃声就从衣服和躯干的晦暗缝隙里传出,他记得铃铛的涂装是瓢虫。
不知道该说是对方的爱好特殊还是生产商的脑回路离奇,阿帕基不想指摘或苛责,也不想承认这种设计能算合理且合适。乔鲁诺咬着一根棒棒糖肆无忌惮把脚踩到他的腿上,他这才留意到对方穿着白色的过膝袜,大腿内侧鼓胀贴合,余一道暧昧的空档。他扭过头不愿意看时不出意料被少女掰过脸,乔鲁诺抓住他的手腕,移动到系带的位置。
“真的没兴趣?”对方凑近过来,鼻息拂面是一股凤梨糖水的甜味,手指轻轻卷动他的发梢,与此同时踏在他股骨的脚趾有意无意地蜷起收紧,摩擦挑逗,引诱犯罪。
如果阿帕基再侧目多两度恐怕就能一览无余,不过他还没愚蠢到沿着对方的鱼线上钩知法犯法。他苦恼地顺着对方的意思思虑良久,在安静的屋子里任呼吸声碰撞回荡和秒针走动完大半圈,扯掉衣服上那条系带,把始作俑者意图继续作恶的双手牢牢捆绑,接着在乔鲁诺嘲弄他原来好这口时不耐烦地摘去对方口中的棒棒糖塞到自己嘴里。
“做不做,阿帕基?”依旧是慢条斯理的问话,没有随着时间推移出现一丝妥协让步或者焦灼不安,这反而让阿帕基感到非常不悦,也不好推断正往他耳朵和颈侧吐气的家伙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即使能推断,准确率也难以保证便是。
于是阿帕基思前想后认命地叹口气,把缠在手臂上念魔咒的小八爪鱼扒下来又抱起来。
他们先前也有过类似的肢体接触,但仅限于发肤,温和得老少咸宜,没有过深入,理由是阿帕基不会给上司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或自觉自愿提供罪证由着对方发落。像今日这般难缠实属少见,他猜测对方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又擅自学了什么不该学的,眼下即使双手被缚,指尖不依不饶在胸口划动,下颚抵着他的锁骨朝着耳根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均可归类为恶毒。
他低头要吻乔鲁诺,对方乖顺地迎上来,贴合一小会儿,舌尖把化了小半的糖送了回去。他在飘窗窗台将对方放下时,天色恰好暗到有些看不清人脸的地步,阿帕基在徒劳地想有没有必要开灯又是被铃铛的声音打扰,掠过水面涟漪层层。
外界的自然光和霓虹穿过窗玻璃扩散,阿帕基勉强能看清对方金发的边缘。他揽着乔鲁诺的腰劳烦对方翻身趴下,上司点头照办,对他介于腿间的缝沿着曲线下滑抚摸的手指也无异议。
的确是令人觊觎的漂亮空隙,气味干净质感青涩又暗含情色的形状和印记,如果说阿帕基从未有过占有的念头,即是彻底的谎言。他俯下身去拉起帷幕,撩过发辫,宽松的衣服被扯下一部分露出肩胛骨的皮肤,随着呼吸,铃铛微颤,黑暗里泛起青色冷光的皮肤底下有暗流潺潺涌动。
阿帕基顺应其感召,舔舐复噬咬对方颈后的星形胎记以染上第一抹暖色,吐息与碎发交织之际,下半身悄然挤入那道间隙,隔着对方的内裤摩擦。撞击不轻不重,身下人未必会按捺不住出声,但铃铛会响,格格不入地萦绕在房间角落。
飘窗区域的空气逐渐变得闷热潮湿,完全不像是入了夜的二月份;对面远远的有昏黄的灯亮着,看不见人,玻璃上有易碎的朦胧人影交错重叠。捆绑双手的绳结被衣袖覆盖,有唾液和糖水顺糖棍向下滴落,浸染布料或砸在冷冰冰的窗台。阿帕基从后方亲吻乔鲁诺的耳廓,模糊地想之后要记得洗衣服以及擦窗台,否则甜腻的气味会引来蚂蚁。
搂住腰部的手往上移,扫过若隐若现的肋骨像弹钢琴,乔鲁诺低声嘟哝抱怨这动作带来的痒,阿帕基含糊应了应,手掌包裹对方发育不完全的胸脯。铃铛敲击他的手指关节,他缓慢揉捏乳首,铜珠碰撞的动静沉闷少许,两分钟过去后响动韵律变得混乱不堪,夹杂一点难耐的闷哼。
接下去的半小时里,阿帕基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覆盖对方的小腹辨别身体愉悦的程度,以便掌握节奏。每次金发少女后背猛然弓起,瑟缩着将身体往下降三公分,他会细声询问对方记不记得清这是第几次高潮,也会将白浊倾泻到对方皮肤。腿发软的小家伙膝关节正弯曲战栗不出声,自然没有余力回答,阿帕基咬一口颈后汗水浸透的皮肤,将对方的腰托起一些。
“……等等。”乔鲁诺咬着牙挤出短促的命令,没有敬语便失去了以往好整以暇令人窝火的力道,“放下来点。”
对方的双脚近乎离地,看来他的指挥官并不享受悬空的感觉。阿帕基触到对方已然被濡湿到半透明的内裤,手指拨动将其往侧边挪开,继续不紧不慢地摩擦,铃铛和隐忍的呜咽随之而起。
夜色进一步加深,霓虹灯更明亮了,打在无色透明的皮肤上肆意染色。他追逐流光溢彩,吻痕从颈后,胎记周围开始雕凿,沿脊椎而下,落到肩胛和腰窝,再原路折返。
糖不知何时掉了,还有小半没有化完的糖躺在窗台上一片唾液与糖液的混合物中,半透明的黄色糖果上有一小片裂痕显现,一闪而过的车尾灯扫过险些打碎它。阿帕基空出右手拾起它,随后将乔鲁诺翻转过来。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凑近了凭印象猜测,借被窗玻璃过滤的月光和霓虹勾勒,靠指尖接触到脸颊的温度和湿润推断,照着生理泪水的轨迹逆流而上,慢慢吻到眼睫。热气铺在他脸上,频率混乱,冰窗台不足以平衡裹挟其中的炎,阿帕基谨慎地抚过金发少女的眉头,往对方的耳廓吹气。
“别浪费,把它吃完。”
他捏住糖棍,驱使没吃完的小半颗凤梨味糖果沿着腹部滚过肚脐接着往下,在穴口轻缓旋转磨蹭。被推到耳侧的膝盖一阵一阵抖得不像话,其主人抓住一边的窗帘无力地扯动,含糊不清地要求遮蔽,不想被其他人看见。阿帕基抬眼确认过对面的窗户里没有人影,细声宽慰过后含住对方的耳垂和耳钉轻咬。
用不了太久,糖完全融化。他找到香甜粘腻的线路,舌尖也顺势而下舔去糖渍和汗水激起颤栗。手掌压住大腿根部,他埋头在柔软的内侧标记两枚青紫后,舔舐吸吮方才糖融化的位置,舌头朝内里探去。身下人即刻浑身不自在地扭动两下想逃开,被束缚的双手若有似无地推他的头顶,连同指尖都因敏感而剧烈发抖,断断续续地请他把长发扎起来,语气近乎央求。
“头发,太痒……”阿帕基停下动作去摘乔鲁诺发辫上快要松开掉落的皮筋时少女遵照习惯吐出原因,也不管他究竟需不需要一个原因。
他随意束一条低马尾,很快重新投入进去。这之后乔鲁诺不得不重新洗一次澡了,阿帕基想,对方身上满是咸味的汗和甜味的糖,以及沾到腰肢腋窝和衣物的精液,在循序渐进的交欢过程中混合成令人看不懂的颜色。一部分爱液滴落窗台被衣服吸收,发散欲望的迷离气味,随着在喉咙口压抑不了的甘美呻吟一道渐渐浓烈。
他压回乔鲁诺身上接吻堵住嘤咛,撬开齿关轻咬对方舌尖,手拨动清脆铃铛,不疾不徐挑逗过阴蒂,将手指插入。搅动愈是加速,水声愈是响彻卧室,指尖没有过多深入,仅仅是摩擦内壁便令对方不知所措抓着他正侵袭的手往外推,阻挠的力气不足,更多的体力被消磨在之前的欢愉里。
再如何探索过身体也无法适应持续缠绵的刺激,不到一分钟,乔鲁诺失声叫了出来,略带粘稠的液体喷射到阿帕基手心里。他抽回手指,抱着还在颤抖的躯体轻抚快要散架的脊椎,乔鲁诺在他的肩窝里没什么威慑力地咬了一口,膝盖夹住他的腰,手挂在他襟前蜷缩了几下,金发少女喘息着支吾片刻:
“阿帕基,你不进来吗?”
他揉了揉对方发软的腰,答道:“你知道引诱犯罪也是一种犯罪行为,算作教唆。”
“反正你已经犯得差不多了。”乔鲁诺细声说。
“得了吧。”他作弄对方已然凌乱的头发,发梢有点黏,应该是沾到了糖,“我看你也没有那个力气继续。”
小朋友微愠地嘁了声,又狠狠咬了一口他的颈侧。阿帕基抱起这只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像是需要用餐的小吸血鬼往浴室方向走。
“帮我洗,我现在行动不便。”乔鲁诺举起双手,能看到红色勒痕,在夜色笼罩下发青。于是阿帕基便吻上去,虔诚得有如在进行不可言说的仪式。
“悉听尊便。”
O F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