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阿帕基把着方向盘说,尽量避免声音由于憋笑而颤抖,“你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教父心情不佳故没有反唇相讥,坐在副驾驶座上皱着眉捂着半边脸,龋齿疼得连说话都有困难,脑袋不服气地往车窗的方向侧过去;在等待红灯转绿的过程中,阿帕基会往乔鲁诺的方向看两眼,窗玻璃的反光上与对方对视一回合,非常难得的,是对方先不满地移开视线。于是阿帕基自然感到得胜,便暂不斤斤计较额外的加班以及尚未结算的加班费了。
他不止一次同十五岁的小朋友说过每日食用焦糖布丁的坏习惯一定会有一天让口腔健康遭到反噬,金发少年无比赞同地点点头,说,那就看看谁更快。阿帕基疑惑地询问其具体含义,对方答,看究竟是阿帕基的坏习惯会先让肺部穿孔,还是小教父先蛀牙。
阿帕基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标准答案:他会先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以为是的年轻气盛的傲慢的布丁狂魔气得颅内出血,而为了免除这种没有必要的痛苦,他可以选择现在就痛下杀手把压榨员工的可恶老板掐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当然,像现在这样也对他的身心健康有好处,阿帕基认为这就应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典型案例,可以警醒世人平日多多积德,隔壁的小恶魔也能自我反省。他把车停靠在人行道边,示意乔鲁诺自己下车独自去面对牙医,而对方捂着肿起来的右侧脸颊短促地嘀咕了一句,阿帕基没有听清。
“什么?”
明知故问,他知道八成会是监护人同行之类的无理要求,少年连前任老板都不放在眼里,难道会惧牙医?
“我说,”教父咬牙切齿,“你加班费没了。”
“少废话。”他拉了手刹,好整以暇,“不想去的话我帮你拔牙。”
阿帕基可以给对方一拳,运气好的话能够确保只打掉坏的那颗,甚至以毒攻毒给对方的脸部消消肿。在他意料之内,金发少年推开车门下了车,从车头绕了半圈到驾驶位边上,拉开他没有锁上的车门,解开安全带,拽着阿帕基要他下车陪同。
以前阿帕基试过消极怠工,在这样的情况下给车门上锁,而乔鲁诺掰了几下车门把,从容不迫地猫下身子花了约莫一分钟就把车门锁撬开,然后拉着他的左手臂命令他立刻下车。阿帕基虽然有力量上的优势,但深感自己技不如人,而且是不如一个未成年,相当挫败,如果不服从只会更没有面子,因此通常他都会顺着对方的力道离开座位。
“补牙又不会痛,快点自己进去。”他一屁股坐到了走廊里的座位上,催促对方速战速决。小鬼肆无忌惮地揪住他的头发随后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手背,最终不情不愿地被推到牙医面前。十五分钟之后,乔鲁诺折返出来,重新揪住他的头发,阴魂不散。
“我要扣你工资。”脸已经肉眼可见消了肿的老板说。
“你无不无聊?”阿帕基拉着乔鲁诺衣服后领阻止对方吃冷饮缓解疼痛。
“不但要扣你工资,还要加班。”
“呵,我加班了干什么呢?”他反问对方。
乔鲁诺干脆挤入驾驶位,无法无天地坐在他身上,阿帕基无奈猛拉一把对方的辫子作为报复。好在最近天气转凉,他不会觉得太热,不过少年已经比以前要沉了不少,阿帕基用不了多久就会大腿发麻动弹不得。
“我现在是伤患。”对方理直气壮。
他嗤笑一声:“我不是医生,难道要我照顾你?”
教父的脸背着光,看上去心情差得很,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吸干血液。如果那样他可以再也不要上班,也不能完全算一件坏事。
“不然呢?”一块沾有一点药水味的布丁不知羞耻地往他身上一摊。
不然呢?
O Fim